妙云影春

#中秋贺文#

#月明星稀,入夜已深,商郎携伉俪,赏月于院内白梅树下。 #




月明星稀,入夜已深,商郎携伉俪,赏月于院内白梅树下。 

  

前半夜上了戏,给座儿演一场《珍珠烈火旗》,扮的是双阳公主,她不比那些悲剧中人,或怨或泣,苦妇一般。 

因而这场戏很是热闹,谢幕也谢了好些回,到台上屈膝福身,或应座儿起哄,开嗓再来两句,最后还唱了两嗓子折子戏,客才起身回去过节,这时候商郎也要去过节了。 

下了戏,带着一身行头回到后台,只觉口干舌燥,嚷嚷着要茶,见后台人面面相觑,登时怒火升起,举起手中的家伙就要冲身边一个人扫去。

 

程凤台照例在后台等着,他嘬完一壶茶,知道商郎下了戏要茶的,正拿着壶在往茶水里兑蜂蜜,以免得他下台来发作。果不其然,商细蕊都烦得要打人,于是他忙递了茶壶过去,稳住了商郎。

“茶被我喝了,这不在沏呢吗?” 

小二爷还真是懂得疼自己男人,心里想着,如此一乐呵,气也消了,便等着师傅给自己拆头面,一边接了茶壶就着口儿也嘬茶喝。 

蜂蜜兑多了,糖水腻嗓子。喝没两口,料不到还有不死心的客没走,于是又被拉出去谢幕,此时妆卸了一半,头面也拆了,只得拿把折扇掩住,小步挪上台。座儿今天特别亢奋,好多人喊商郎放下扇子,自知不合规矩,左右还是举着扇子,躲在后头眯着眼儿笑。 

下了台,座儿哄闹一阵也散去,后台只剩下自己和程凤台,沅兰等闲杂人等忽视不计。 

洗净清油便冲人一伸胳膊,扬着头等人胳膊伸来挎住自己。这程二爷最是解风情,当即过来满足心意。心里痛快,却故作矜持,直到上了车,才如狼似虎扑上去咬他嘴唇。 

在车上被亲密动作惹得周身酥麻,稀里糊涂间便到了小公馆,洗澡以后浑身舒爽,坐在沙发上没有事做。 

这没事做的时候,事儿往往就会蹦出来。干巴巴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,环顾房间四周,清一色西洋式样的家具,忽然觉得无趣。中秋节是咱自己的节日,在这样的洋房里坐着,总觉得少了些什么,再细细想一番,更愣是哪儿都不舒服。这样的想法一出来,就搅得脑子里乱哄哄的,想要回商宅。

说来也是,这洋房虽然方便,可是窗户都舍不得开一个大的,还用那又硬又厚的臭玻璃隔着,把自己完完全全框在房子里,月亮都看不真切。商郎还真想让程凤台挽着自己的胳膊,两人一起看月亮,那多浪漫哇。

 

二爷刚洗了澡,换了一套蚕丝睡衣,把凤乙抱在手上,嘴里噢噢噢的逗着,孩子却不争气的哭了,伸着两个粉色的拳头。

“二爷!”也不管什么凤乙不凤乙,抻着脖子冲他大叫,唬得孩子停下了哭声,程凤台也瞪着眼睛看过来:“你有什么事?”

“跟我回去。”

站起来立在厅房中央,理直气壮地通知他。

“回去?去哪儿?”

程凤台显然是没反应过来,这时候孩子却反应过来,哭得更厉害了。

“回南锣鼓巷!”

“今儿中秋,商郎要回娘家,北平没这习俗吧?”“这个破洋房,看个月亮都看不舒坦!”

“太晚了......商郎今晚非要看?”

“非要!你,跟我回南锣鼓巷!”商细蕊撒起泼来,先前仅有的一点点浪漫情节早都抛到北铜锣巷去了。“商老板啊......”程凤台把凤乙交给奶妈,抱着双臂预备讲道理,可是商老板不听道理。

 

最后两人还是坐着洋车去了南锣鼓巷。

 

商宅许久不住人,在月光下更显得清冷,那颗有来历的白梅树却意外地有些韵味。程凤台抱着双臂冷笑:“商老板这是闹哪出?”

 

商细蕊闷头在杂物间翻来翻去,并无所获,只好转身去车上拿出带来的一只干净小碟,几只月饼,手托着盘子,把月饼摆好,另一只胳膊伸出来,程凤台会意,走过去挎住他,低身在他耳边问道:“商郎回娘家就为了这么一出?”

商细蕊这一次没理睬他,只是让程凤台拿了一只月饼,自己也拿了一只,张嘴咬了,又俯身将盘子放在地上。

“二爷,你看月亮。”

程凤台这会儿是明白了,自家商老板只是想闹个月亮看。于是他不说话,低头亲亲商细蕊的头发,随后就这么端立院中,仰头看着月亮。

商细蕊不一会儿往一旁挪了半步,就这么挨着程凤台站着。

月色真美,程商二人就这么靠在一起,共赏婵娟。

 “商郎携伉俪,赏月于院内白梅树下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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